柏拉图“法治”思想的发展——从《理想国》到《法律篇》
丁英
摘要：传统的观点认为，从《理想国》到《法律篇》，柏拉图的政治法律思想经历了一个从“哲学王”的人治到法治的转变过程。本文拟通过对柏拉图政治法律思想的发展历程的阐述，来论证一种不同的观点：柏拉图的政治法律思想经历的并非是人治到法治的转变，而整个都是法治思想的发展历程。本文拟从其法治基石正义观的发展，哲学王之治到法治的发展及其政体观念的发展来论证笔者的观点。
关键词：柏拉图；法治；《理想国》；《法律篇》；正义观
作为古希腊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柏拉图一生的著述颇丰，他一共留下了23篇对话和3件书札，其中关于政治法律的对话，依次有这样三篇：《理想国》（国家篇）、《政治家篇》、《法律篇》。这三篇对话反映了柏拉图法治思想的发展历程。可以说,《理想国》是柏拉图探讨哲学和道德哲学的重大智慧结晶,《政治家篇》和《法律篇》才真正在《理想国》的基础上构建城邦的政治法律制，而晚期的《法律篇》更是系统地阐述了他的政治法律思想。
柏拉图青年时代是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度过的,他目睹了当时希腊社会的混乱给城邦公民带来的悲惨遭遇，也目睹了希腊由盛转衰的过程。这促使他萌发了强烈的构建一个理想国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在为希腊城邦的社会秩序进行不断的思考和探讨，都在为民主法治构建理论基础，并最终期望将这种理论变成制度，付诸实践。传统的观点认为，柏拉图的政治法律思想经历了一个由《理想国》中的“哲学王”人治到《法律篇》中法治的转变。但本文认为，柏拉图政治法律思想的发展并不是一种由人治到法治思想的转变而是法治思想的一个发展过程。柏拉图的法治思想建立在他的哲学和道德哲学基础之上,是一种理性的法治思想。下文将以《理想国》和《法律篇》为对象对这个观点做一论证。
一、柏拉图“正义”思想的发展
正义的价值可以说是西方法治的基石，同样，柏拉图的法治思想是建立在他的正义观基础之上的。正义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正义是具体多变的，美国著名的法学家博登海默把它描述为：“正义有着一张普洛透斯似的脸(a protean face)，变幻无常，随时间呈现不同形状并且有极不相同的面貌”。 同样，柏拉图对于正义的阐述也经历了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柏拉图早期的正义观体现在《理想国》中，此时他对正义的论述与晚期在《法律篇》中对待正义的观点有相当大的不同，早期的正义观是精确、可具体计量的，有确切的定义，甚至是可以反证的，是一种实体正义的思想；而晚期则是一种程序正义的思想。
（一） 《理想国》中柏拉图的正义思想
《理想国》的副标题为论正义，可以从一个角度上说，《理想国》通篇都是对正义的探讨，《理想国》就是一部“正义论”。 从什么不是正义到论述什么是正义，从正义本身是什么到论述正义的结果及正义将带来的利益，从城邦正义到个人正义，柏拉图对正义进行了细致的探讨。
在《理想国》的开篇，苏格拉底在与克法洛斯的对话中引出对正义是什么的探讨，苏格拉底和克法洛斯都同意仅仅有话就说，有债照还不能算是正义，而“玻勒马霍斯插话说：这就是正义的定义，如果我们相信西蒙尼德的说法的话。” 柏拉图接着摆了几种欠债就还不是正义的情况，此外，柏拉图还驳斥了正义就是把善给予友人，把恶给予敌人；正义就是适如其分的报答；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不正义比正义有益这几种正义观。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是自视为立法者的身份的，因而也可以说他是在说明给社会生活制定的法律规则是需要体现正义的，并且这一正义是有实体的判断标准的。他否认了那些通常的正义的定义，并阐述了自己的正义观。他将正义看作是组成城邦的各个部分（即统治者、护卫者、农民及工匠）“按照其本性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强调每个人在城邦都只能承担一项工作而不得相互僭越，只有这样，城邦才能稳定。他从国家整体目标的视角出发，提出正义不仅是个人的德性，而且是国家和个人的共同德性不但是对个人的要求，更是对国家的要求。由此开始了他对城邦正义和个人正义的追求。
柏拉图首先以一个例子引入城邦正义和个人正义的探讨。他说“假定我们视力不好，人家要我们读远处写着的小字，正在这时候有入发现别处用大字写着同样的字，那我们可就交了好运了，我们就可以先读大字后读小字，再看看它们是不是一样。” 这个例子跟正义的关系是“有个人的正义，也有城邦的正义” 。因此他认为大东西里边的正义可能更容易理解，主张用由大见小的方法，先探讨城邦的正义，然后在个别人身上考察它。
他从一个城邦的成长讲起，来考察正义和非正义的成长。。柏拉图认为城邦起源于社会分工。由于每个人各自的性格天赋不同，适合做不同的行业，于是产生了分工和交换。随着分工和交换的进一步发展，出现了商业和对外贸易，还有出卖劳动力的雇佣劳动者。城邦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同外界的战争不可避免，这就需要城邦保卫者。城邦保卫者包括统治者和辅助者。城邦的护卫者必定是经过良好教育培训，并被证明是最优秀的。这样城邦社会被划分为三个阶层：统治者、军事护卫者、生产者。柏拉图引用腓尼基神话，提出了人有金、银、铜、铁之分的观点。由于先天的差异，公民存在着金、银、铜、铁之区分，一个人在城邦中应居于什么样的等级，只取决于他身上的金、银、铜、铁的比例，也就是他的天性和努力。人们追求各种美德如智慧、勇气、节制，一个正义的城邦也应该具有这些美德。在一个理想的国家里，智慧、勇敢和节制要有序、合理的加以安排。柏拉图认为，正义的国家就是智慧、勇敢、节制三者和谐有序的结合，而正义就是社会各个阶层周守本分、各尽其责，一个正义的城邦——理想国，就是一个各人按照天性，做自己应做的本分工作的共同体。
接着，柏拉图对照城邦正义论述了个人正义。他认为，人可分为灵魂和肉体两部分，而人的灵魂有三种品质。即理性、激情和欲望，而这三种品质又与三种德性——智慧、勇敢和节制相对应。个体的正义就是灵魂的各个组成部分的和谐，就是人的理性、激情和欲望保持在各自的限度之内，从而求得各不同部分的和谐统一。在这三种品质中，理性居于领导地位。
柏拉图的正义观中始终贯穿着对法律的论述，柏拉图似乎也自命为就是一位立法者。他在《理想国》中明确指出不正义的法律不是好法律,并且认为城邦正义与个人正义是相辅相成的,个人如果违法,城邦正义便不存在。在他看来,人性中三部分和谐便是正义、美德,也即是合法的;当不正当欲望占主导地位,打破三者和谐时,便是不正义,一个人便会违法。 此外，他还在《理想国》中阐明了法律是否得到维护对国家的秩序和幸福具有重要的意义，法律对保持勇敢这种美德的重要作用，他还把把法律和法律的精神看作是治国者、辅助者治国的依据。由此可以看出，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是重视法律的价值的，只不过他重视的是人们心中的法律，珍视的是正义与理性所认可的法律，珍视的是正义和理性的实体标准所体现的那些价值，至于有没有具体的法律规则是并不重要的。虽然此时柏拉图对法律的重视缺少了法治的核心程序正义，但不能由此否认他此时法律思想的法治性，笔者认为，柏拉图此时对正义的阐述和对法律的态度正是其法治思想的萌芽和探索阶段。
（二）《法律篇》中柏拉图的正义思想
据西方研究柏拉图的专家考证，《法律篇》是柏拉图晚年的作品。它成书于柏拉图三赴西西里岛上的叙古拉城邦之后。柏拉图为实现自己在《理想国》中的“哲学王”的政治理想，试图在叙古拉实现自己哲学治国的理想，但无情的现实深深的打击了他。尝试的失败使得柏拉图更加现实的考虑治理国家之道，由此，法治观念成熟起来。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步法学著作，它处处显示出法律的至上性。在此，先关注一下它对正义的阐述。
正义在柏拉图的《法律篇》中，首先被认为是立法者的美德，因为这种美德要达到的目标是追求整个国家的美好与幸福。他指出，每个立法者，除了最高的美德之外，不能考虑其他的见解。而这种最高的美德，就是“决定时刻的忠诚”，人们也称其为“彻底的正义”。 关于正义的具体内容，柏拉图指出：“最好的政策是用他自己的新法律来统治帝国，这些法律给予所有的人以某种程度的平等。” 他认为法的平等就是法的正义，从另一个方面说，正义就是“善”， 柏拉图认为，“立法者制定每项法律的目的是获得最大的善”，而“最大的善既不是对外战争也不是内战，而是人们之间的和平与善意”。 人性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受善的控制，由此达到最好的生活状态。在《理想国》中，柏拉图在对当时流行正义的观点进行分析和批判的基础上，提出了他自己的正义理论。柏拉图《法律篇》中从法律理念的层面上继续了这种讨论，并明确提出了区分正义和非正义的标准。他认为，人们通常所说的“正义是强者的权利”这样一种观点是错误的，政府权力不应给予最强者或最富有的人，而应给予服从法律者。法律没有权威的国家易于毁灭，而法律高于统治者的国家则能得到神的祝福。简言之，法治和平等是正义的；不依法办事，为强者立法是不正义的。柏拉图通过对正义的阐述，宣传了他法律至上的思想，由此体现了他的法治思想。
柏拉图认为人的美德是至上的，因此与人的美德相符合的法律也应该是至上的。法律的至上性意味着法律在国家管理中的重要性。法律的地位是任何权威所不可比拟的。此外，柏拉图还重视法律的稳定性，提出了法律修改的三个原则。法律至上性下的柏拉图非常重视程序正义。他对程序正义的主张体现在立法方面、司法方面、行政决策和选举程序方面。这些都充分凸显了他的法治思想。
柏拉图的正义思想，从《理想国》中的重视实体正义到《法律篇》中的重视程序正义，正是柏拉图法治思想发展的历程，体现了他的法治思想从萌芽探索到逐步发展的过程。
二、从“哲学王”之治到法治及其政体观念的发展
从《理想国》到《法律篇》，柏拉图的思想经历了从理性的立法者“哲学王”之治到明确强调法律至上的法治的发展过程。其政体观念也有最初的批判各种政体发展到最终的混合政体观念。所有这些，都可以验证柏拉图“法治”思想的发展历程。
（一）从“哲学王”之治到法治
柏拉图在其《理想国》所设想的乌托邦中，把城邦的完善、公民的幸福生活寄托在统治者个人身上，主张国家是通过“哲学王”进行统治的。而在《法律篇》中，法律则具有至高无上性，统治者和臣民都必须服从法律。由此，便有一种主流的观点认为从《理想国》到《法律篇》，柏拉图的思想经历了由“哲学王”的人治到法治的转变。但笔者并不赞同这种观点，笔者认为，《法律篇》是《理想国》的延续，是柏拉图法治思想的发展和成型阶段。《理想国》中“哲学王的政治意义并不可能在于哲学王从话语变为现实 ……哲学和权力结合的政治针对性在于它是智慧之人变革城邦立法的最佳形势，而哲学王对城邦的统治其实就是法治”。
由谁来立法,怎样立法,怎样实施,在柏拉图看来唯有通过教育、通过遴选由少数爱智慧的哲人来完成。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追求的哲学王是一个追求真理的立法者,是从城邦公民中经过筛选和长期教育培养出来的立法者。《理想国》中柏拉图哲学王思想的展开是沿着哲学、哲学家、哲学王一步步推进的，洞喻是贯穿其中的重要线索。在这个著名的比喻中太阳、洞穴、囚徒等都被赋予了深刻的寓意，柏拉图也以一种迫切而隐晦的形式宣告了哲学统领一切的开始。他认为，哲学是对自在自为的真理和正义的意识，是对国家的普遍目的及对这种普遍目的的有效性的意识。 它所追求的是一种至高的“善”。 当然这种完美的善不是人与生俱来的，它需要一系列精心的准备和坚持不懈的努力。因而柏拉图对现实中哲学家的培养和成长做出了进一步规划，即每一位哲学家都必须经历从体育到音乐，从算术到几何、天文学，再到辩证法这样一条漫长的道路。在柏拉图看来，哲学家的成长过程是艰辛的，这正体现了他对哲学至上性、神圣性的论断；另一方面也预示了哲学与现实政治之间的某种隔阂。在这个基础上，柏拉图提出了“哲学王”的政治主张。他认为哲学王要进行理性立法，必须具有真知，通过自身努力来追求至高的“善”。同时，他又在《理想国》中明确说明，如果哲学王对于美的事情、正义的事情、善的事情无法进行最真实的把握，那也只能由守卫城邦的法律和习惯者来实现这一目的了。
由上述可知，在此时柏拉图的思想中，已经开始重视法律在治理城邦方面的作用。只不过这时的法律依托于理性，是从理性角度为城邦的法律寻找依据的，坚持至上的理念。到《法律篇》时，这种抽象的理念开始转化到具体的法律制度，逐渐勾画了一个有机的法治体系。柏拉图的《法律篇》在简单地论述了法律制度的目标，城邦和立法的产生之后，便开始认认真真地为我们描述一个“第二好的国家”——新理想国在这个新理想国里，法律被提升到了重要位置，法律成为治理城邦的依据。他在突出强调法律的作用的同时，也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关于"美德""智识""哲学"等在国家治理中的重要地位，并没有完全抛弃《理想国》中哲学王的地位。他在《法律篇》中依然强调要使一个国家尽快并有效的建立起最能让人民幸福的政治制度，统治者除拥有年轻、记忆力强、学得快、勇敢等品质外，还必须具有与生俱来的崇高品格。因此，从《理想国》到《法律篇》是柏拉图法治思想的发展过程，而非从人治到法治的转变过程。
柏拉图这种法治思想的发展历程，也可以从他的理念说中找到论证。理念说渊源于古希腊思想中对本源问题的思考，可以追溯至赫拉克利特提出的logos理念，有"命运"、"必然性"、"尺度"等规定，是一个哲学意义上的以普遍规律和共同法则为基本含义的理性范畴。 柏拉图思想体系中的理念说认为世界分为理念世界与现实世界。现实世界虽能被感知，但却处在不断变化之中，因而不能被认识，是不真实的世界；而理念世界虽不能被感知，但却永恒不变，是可认识的真实世界。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描述的就是一个理念的世界，由于现实的挫败，到《法律篇》时，柏拉图开始关注与理念世界相对的现实世界，开始了对现实世界的思考。但根据理念说，现实事物本质上是不完善的，只是对它的理念的不完美的模仿，它的完善也只存在于现实世界之外的理念世界，它只能无限地追求和趋近于理念世界。因此，柏拉图在《法律篇》中强调用树立法律权威，用法律的统治来弥补现实世界的不完满，同时也不能忽视“善”的重要性，以尽可能的使现实世界趋近于理念世界。
由此可见，从天上之城到地上城邦的构建，从《理想国》中的关注理念世界到《法律篇》中的走向现实世界，也是柏拉图理念思想的发展过程。反映到柏拉图的政治制度设计中，这只不过是其思想关注点的变化而已，是对政治制度设计的一种探索，一种逐步走向现实的探索。而非从“人治”到“法治”的转变。
（二）柏拉图政体观念的发展
在《理想国》中提出了四种政治制度，分别是斯巴达和克里特政制、寡头政制、民主政制和僭主政制，柏拉图对这四种政体分别给以了批判。第一个是斯巴达政体，这是一个军人掌权的国家，他们争强好胜，贪慕虚荣。第二种是寡头政体，从荣誉政治中产生，在社会采取财产私有制后出现，是一种根据财产标准确定资格的制度。政治权力掌握在富人手里穷人是没有什么权力的。在这种制度下，人人崇拜财富，贪欲之心严重破坏了社会风气。在这样的国家里，统治者的奢靡使得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党争、内战很容易爆发。第三是民主政体，在这种政体下，他们打着人人平等的口号，不加区别的把一种平等给予一切人，而不管他们是不是事实上的平等者。这种极端化的自由破坏了民主社会的基础，最终导致国家陷入无政府状态。第四是僭主政体，这个应该说是从民主政体发展而来，民主制下极端的放任和自由使人民不屑于任何的约束，不管是个人还是法律，最终走向了极端的奴役。那些起初扮演穷人保护者的人民领袖利用民众的力量获得政权后便开始鱼肉人民，当人民发现他们培养和拥护的人的真实面目时，“他已经足够强大，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把他赶出去了”。 这就是僭主政治。
柏拉图详细的评述了四种政体，并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并没有接着给我们一个可以替换这四种政体的理想政体。到他的《法律篇》，在他的新理想国里，柏拉图认为存在着两种国家政体即君主制和民主制，其他政体形式均由此演绎而来。“一切其他政制实际上都是这两种母制的变种”。 因此，如果要选择自由与法律的密切结合，在一个国家中就要有具备这两种因素的政体。
所以，在《法律篇》中，柏拉图在法治的大框架下，设计了一种全新的政治体制——混合政体，即君主制和民主制相结合的“混合政制”。 这是一种在节制、平等、自由以及智慧等法治伦理基础上建构而成的政治模式。 他认为只有在在这种“ 混合政治”中，自由、和平以及智慧等政治精神才能真正的生根、成长并获得很好的发展。在这种政治观的指导下,柏拉图认为在《理想国》中他曾经批判的四种政体都不是一种体制,而只不过是一些体制的主导性成分, 只有这种“ 混合政治”才是现实的最优体制,才是各种善理念的现实的体制根基。对于君主制和民主制，柏拉图曾说“一个是极端的服从,一个是极端的不服从,那么其结果在两个社会都不能令人满意。” 可以看出，柏拉图在此揭示了极端君主制的极权法则与极端民主制的自由原则,这两类权力原则由于违反权力的制约原则而在现实中无法取得理想的结果。柏拉图主张以法治为核心内涵的混合政体, 在法律统治下的“混合政治”才是一个真正有效的政治模式，才是社会发展所需要的。
之所以说柏拉图的混合政体观念是建立在法治的大框架下，是因为混合政体中的君主原则，是在强调统治者必须以法律为准则进行统治，而不是以自我为中心，这实质上展现的是柏拉图政治思想中法律至上的法治精神。同时，混合政体保留民主制的原则，是在法律统治下进行的，是希望公民能在法律的统治中实现自己的各种权利。
泰勒曾在其《柏拉图——生平及其著作》一书中说：“《法律篇》比柏拉图的任何其作品，更直接涉及写成它的时代的政治生活，而且是预定满足一种紧迫感的需要的。”
结语：
至此，柏拉图的法治思想在《法律篇》中基本展现出来。在《法律篇》中，柏拉图从正义的内核是法治与平等出发，对法治作了论述。他认为，一个国家或者城邦，必须要用法律来治理，法律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具有极大的权威：“法律所施加的力量是极大的，每个人始终应该与它合作。” 在法治理论方面，柏拉图开始强调，这种极大权威的法律是必须为整个国家的全体人民制定的，“不是为整个国家的利益而制定的法律是伪法律。” 而且，这种法律也必须是受到民众欢迎和拥护的。柏拉图从两个方面论述了法治的具体内涵，，即政府官员的依法办事和民众的遵守法律。即守法包括立法者守法和老百姓守法。城邦的稳定性要求公民尊重和遵守法律，柏拉图号召公民遵守法律,但他所号召的遵守是对人有益的自愿遵守。法律应该得到遵守,因为它是有益的,而不仅仅因为它是法律。
为了使城邦的法治能够更好地实现，柏拉图还提出了分权的思想。他认为如果权力分配不当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所以立法者立法时应该注意权力的分配。柏拉图主张把单一的王权一分为二，把权力限制在更合理的比例上。虽然这种分权思想还比较原始和简单，但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两千多年前的柏拉图已经认识到必须限制王权，否则法律将无法获得执行。柏拉图甚至指出，波斯人的政治腐败现象的理由是，他们过度地剥夺了人民的自由并且致力于引进极权政治，以致他们破坏了这个国家中的一切友谊和共同精神。这与现代法学的权力过度集中必然导致腐败的法治理论几乎完全吻合。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说《法律篇》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部法学著作了。虽然其中的很多理论还不够完备，但他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正如罗素所说： “一切的开端总归是粗糙的,但是我们不应该因此便忽视它们的创造性。柏拉图所说的话哪怕是加以一切必要的改正之后,其中仍然有某些东西是要保存下来的。” 亚里士多德就是在其师柏拉图的基础上创建了系统的法治理论。
综上所述，从《理想国》到《法律篇》，柏拉图首先从法治的基石“正义”开始论述探索，从《理想国》中强调实体正义，经过发展，到《法律篇》时，现实的挫败使他转向强调程序正义，从而展现了他的法律至上思想，强调依法而治，并在法治的大框架下构建了混合政体这一全新的政制制度。这个过程，是柏拉图法治思想从初步探索到最终成型的发展过程。
参考文献：
[美]E•博登海默《法理学一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邓正来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51-252页。
[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郭斌和，张竹明译，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6页。
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亚洲开发银行贷款协定（普通贷款业务）
中国 亚洲开发银行
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亚洲开发银行贷款协定
（普通贷款业务）
（签订日期１９９７年４月８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以下简称“借款人”）和亚洲开发银行（以下简称“亚行”）于１９９７年４月８日签订贷款协定。
鉴于
（Ａ）为本贷款协定附件１中所述的项目，借款人已向亚行提出贷款申请；
（Ｂ）本项目将由重庆市人民政府（以下简称“重庆政府”）通过重庆市交通局（以下简称ＣＣＢ）执行。为此，借款人将通过重庆政府按亚行满意的条款和条件将本贷款协定提供的贷款资金转贷给ＣＣＢ。
（Ｃ）亚行已同意按本协定以及亚行与重庆政府同日签订的项目协议中所规定的条件和条款，从亚行普通资金中提供一笔贷款。
为此，双方达成如下协议：
第一条 贷款条例，定义
１．０１ １９８６年７月１日亚行颁发的《普通业务贷款条例》中的所有条款均适用于本贷款协定，应视同已全部载入本贷款协定，具有同等效力，但受下述修正条款的制约（以下把修正过的《普通业务贷款条例》简称为“贷款条例”）。
（ａ）删去第２．０１款之（１７），由下列文字代替“ｄｏｌｌａｒ”或“ｄｏｌｌａｒｓ”或符号“＄”均指美元。
（ｂ）删去第２．０１款之（２６）和（２７），新的２．０１之（２６）规定如下：
“‘美元总库’指亚行未偿还的美元借款的总库，以便亚行从普通业务资金中拨付美元贷款”。
（ｃ）删去３．０２款第一段最后一句。
（ｄ）删去３．０２款之（ｂ）第（ｉｉ）节，并代之如下：“（ｉｉ）与本贷款有关的‘合格借款’指１９９２年６月３０日后提款的亚行在美元总库中的未偿还借款”。
（ｅ）删去３．０６之（ａ）的最后一句以及３．０６之（ｂ）中的“亚行可接受的日期”。
（ｆ）删去４．０２，代之以“从本贷款帐户中提款的货币须为美元”。
（ｇ）删去４．０３（ａ）并代之以“本贷款的本金须用美元偿还”。
（ｈ）删去４．０４并代之以“本贷款任何部分的利息须用美元支付”。
（ｉ）删去４．０５款中的“根据５．０２款规定的任何特别承诺费”一语。
（ｊ）删去４．０９，新的４．０９款规定如下：
“无论贷款条例的任何规定是否与此相冲突，凡在特殊情况下亚行确定不可能用美元拨付贷款时，从贷款帐户中的提款货币应当是亚行认为合适的一种货币或多种货币。这部分贷款的本金和利息应以提款货币偿还。这部分本金的利率应根据亚行为这一种或几种货币的筹措成本加上一定的利差计算。资金成本和利差由亚行随时合理地确定”。
１．０２ 贷款条例中已明确定义的术语在本贷款协定中无论用在何处，除上下文另有要求者外，其词义均按贷款条例的定义解释，下列新增术语具有以下涵义：
（ａ）“ＣＨＧＨＣＤ”：指重庆高等级公路建设指挥部。
（ｂ）“项目执行机构”：指在贷款条例所规定的目的与含义范围内，通过ＣＣＢ负责执行本项目的重庆市政府。
（ｃ）“项目设施”指在本贷款下提供的设施。
（ｄ）“转贷协议”指本贷款协定３．０１规定的借款人和重庆政府间的协议。
第二条 贷款
２．０１ 亚行同意从亚行的普通资金来源中向借款人提供金额为一亿五仟万美元的贷款。
２．０２ 借款人应按贷款条例３．０２的规定向亚行支付利息。
２．０３ （ａ）借款人每年应按百分之一的四分之三（０．７５％）的比率缴纳承诺费。自贷款协定签署后６０天开始，按以下规定对贷款金额（随时减去已提金额）计收承诺费。
在第一个１２月中按２２，５００，０００（贰仟贰佰五十万）美元计收；
在第二个１２月中按６７，５００，０００美元计收；
在第三个１２月中按１２７，５００，０００美元计收。
之后按贷款全额计收。
（ｂ）如取消任何数额的贷款，本条款（ａ）段中所述的每一部分计费额度将按取消部分占取消前贷款总额的相同比例减少。
２．０４ 贷款的利息和其它费用应每半年支付一次，即每年的３月１５日和９月１５日交付。
２．０５ 借款人应根据本贷款协定附件２所规定的分期还款表，偿还从本贷款帐户中已提取的贷款本金。
第三条 贷款资金的使用
３．０１ （ａ）借款人应按“转贷协议”将本贷款资金转贷给重庆政府。
“转贷协议”所含的条款和条件应使亚行满意。
（ｂ）除非借款人和亚行另行同意，“转贷协议”下的转贷条款应包括不少于本贷款利率和包括５年宽限期在内的２５年的偿还期，利率变化和外汇风险应由重庆政府承担。
（ｃ）借款人应责成重庆政府按本贷款协定的规定，将贷款资金用于支付本项目的开支。
３．０２ 用本贷款采购货物、服务及支付其它开支项目，以及贷款在货物、服务及其它开支项目不同类别间的分配，均应遵照本贷款协定附件３之规定，尽管该附件可能根据借款人和亚行达成的协议随时修改。
３．０３ 除非借款人和亚行另行同意，所有用本贷款资金支付的货物和服务应按本贷款协定附件４和５的规定进行采购。如货物或服务的采购未按借款人和亚行的协议商定的程序进行，或采购合同的条款和条件不能使亚行满意，那么亚行可以拒绝为合同拨款。
３．０４ 除非借款人和亚行另行同意，借款人应责成所有用本贷款资金支付的货物和服务仅用于本项目的执行。
３．０５ 按贷款条例８．０３款的规定，从本贷款帐户提款的截止日是２００２年１月３１日，或是借款人和亚行可能随时商定的其它日期。
第四条 特别契约
４．０１ （ａ）借款人应责成重庆政府和ＣＣＢ按照健全的管理、财务、工程、环境和施工惯例，勤奋而有效地执行本项目。
（ｂ）在项目执行中以及在项目设施运营中，借款人应履行并责成有关方面履行本贷款协议附件６所规定的全部义务。
４．０２ 借款人应根据需要，向ＣＣＢ提供或责成重庆政府提供本贷款资金以外的，为执行本项目所需的资金、设施、服务、土地和其它资源。
４．０３ 借款人应保证其与本项目的执行和本项目设施营运有关的下属部门和机构，能按健全的管理政策和程序发挥作用，给予协作。
４．０４ 借款人按亚行的合理要求，应向亚行提供或责成有关方面提供一切报告和资料，包括：①本贷款、借款资金的使用和服务的维持情况；②用本贷款资金支付的货物、服务及其它开支项目；③本项目；④重庆政府及借款人任何其它与执行项目和运营本项目设施的有关机构的管理、运营和财务状况；⑤借款人国内金融和经济情况，以及借款人国际收支状况；⑥与本贷款有关的其它事宜。
４．０５ 借款人应使亚行代表能够检查本项目、用本贷款资金支付的货物及任何有关记录和文件。
４．０６ 借款人应从自己一方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使ＣＣＢ能履行其在本项目协议中所承担的义务，包括制定和保持如项目协议附件第８段中规定的收费水平，借款人不应采取或允许他人采取任何妨碍履行这些义务的行动。
４．０７ （ａ）借款人应行使“转贷协议”中规定的权利，借以维护借款人和亚行的利益，实现本贷款目的。
（ｂ）事先未经亚行同意，不得转让、修改、废除或放弃“转贷协议”中所规定的权利和义务。
４．０８ （ａ）借款人和亚行认为，在对借款人资产行使置留权方面，亚行之外的其它外债债权人不应享受超过本贷款的优先权，为此，借款人承诺，①除非亚行另行同意，如以借款人任何资产的置留权作为任何外债的担保，此置留权应根据实际情况，平等地、按比例地保护本贷款本金、利息和其它费用的偿还；②借款人在建立或允许建立此种置留权时，应对上述要求作出明文规定；如由于宪法或其它法律原因对借款人不能对其下级政治体制资产的任何置留权按上述规定做明确表述，借款应按亚行满意的方式在亚行不承担费用的前提下，及时为本贷款的本金、利息和其它费用对借款人的其它资产设置新的置留权。
（ｂ）本款（ａ）段的各项规定不适用于①在购置某项目财产时，纯粹为了担保偿付其价款而建立的任何置留权；或②在任何正常的银行业务中产生的置留权，以及为还贷期不足一年的债务作担保而产生的任何置留权。
（ｃ）本款（ａ）中使用的“借款人资产”一词，系指借款人的任何行政部门或机构的资产，以及这些部门下属机构的资产，包括中国人民银行和为借款人行使中央银行职能的其它机构的资产。
第五条 中止、取消、提前偿还
５．０１ 根据贷款条例８．０２（１）的要求，现补充规定可中止借款人从本贷款帐户中提款权利的额外情况：重庆政府不能履行“转贷协议”中应承担的任何义务。
５．０２ 根据贷款条例８．０７（ｄ）的要求，现补充可构成加速还款的额外情况；即发生贷款协定第５．０１款所列的任何一种情况。
第六条 生效
６．０１ 根据贷款条例第９．０１（ｆ），规定下列情况为贷款协定生效的附加条件。
（ａ）本贷款协定须经借款人国务院批准。
（ｂ）“转贷协议”形式上和内容上符合亚行要求，并应正式地以各方名义签署和交换，一俟贷款协定生效，即转贷协议生效，其条款对各方具有约束力。
６．０２ 根据贷款条例，９．０２（ｄ），向亚行提交的意见书应包括下列附加内容：“转贷协议”应经各方批准认可，签署并交换，一俟贷款协定生效，即依其条款对各方具有法律约束力。
６．０３ 根据贷款条例第９．０４款规定，本贷款协定须在其签订后９０天内生效。
第七条 其它规定
７．０１ 根据贷款条例第１１．０２款之规定，中国人民银行行长为借款人的指定代表。
７．０２ 根据贷款条例１１．０１的规定，兹确定以下地址：
①借款人方面：
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西城区成方街３２号。
中国人民银行
电报挂号：ＲＥＮＭＩＮＢＡＮＫ ＢＥＩＪＩＮＧ
电传号：２２６１２ ＰＢＣＨＯ ＣＮ
传真号：（８６－１０）６６０１－６７２４
②亚行方面：
菲律宾 ０９８０ 马尼拉
７８９信箱，亚洲开发银行
电报挂号：ＡＳＩＡＮＢＡＮＫ，ＭＡＮＩＬＡ
电传号：２９０６６ ＡＤＢ ＰＨ（ＲＣＡ）
４２２０５ ＡＤＢ ＰＭ（ＩＴＴ）
６３５８７ ＡＤＢ ＰＮ（ＥＴＰＩ）
传真号：（６３－２）７４１－７９６１ （６３－２）６３２－６８１６
（６３－２）６３１－７９６１ （６３－２）６３１－６８１６
双方业已通过各自的正式授权代表，于本协定首页所载日期，在亚行总部以各自名义签定并交换本贷款协定，以昭信守。
中华人民共和国
授权代表 关登明
亚洲开发银行 佐滕光夫
附件１： 项目说明
１、本项目的主要目标是消除制约经济持续高效发展的交通“瓶颈”现象。通过提高西南省份的路网的运输能力和整体性，支持借款人国道主干线发展。
２、本项目包括
Ａ 土建工程
修建全长８９公里的封闭性收费高速公路的土建工程包括：
（１）适用于６车道设计的土方和路基、排水、涵洞和桥梁
（２）５５公里４车道路面
（３）３２公里６车道路面
（４）辅助建筑和设施
（５）４７０米中心主跨的６车道斜拉桥的施工
（６）两条相依的各三车道的各长约３１００米的隧道施工，含照明和强制通风
（７）立交桥和收费站的施工
（８）连接线的施工
（９）现场公用设施
Ｂ 设备
设备的供应和安装包括
（１）收费、监视和通讯
（２）道路安全
（３）养护和恢复
（４）监控、检测和数据库设备
Ｃ 征地和拆迁
土建工程的征地，现有结构物的拆迁及受本项目工程影响的２９００住户的安置。
Ｄ 咨询服务
施工监理和上岗培训
Ｅ 能力建设、培训和人员资源开发。
综合国际培训、国内培训和实习讨论会计划。
项目预计于２００１年７月３１日完工。
附件２： 分期还款表（重庆高速公路项目）
应还日期 应还本金（美元）
２００２年３月１５日 ＵＳ＄ １２４１７００
２００２年９月１５日 １３０３８００
２００３年３月１５日 １３６９０００
２００３年９月１５日 １４３７４００
２００４年３月１５日 １５０９３００
２００４年９月１５日 １５８４８００
２００５年３月１５日 １６６４０００
２００５年９月１５日 １７４７２００
２００６年３月１５日 １８３４６００
２００６年９月１５日 １９２６３００
２００７年３月１５日 ２０２２６００
２００７年９月１５日 ２１２３８００
２００８年３月１５日 ２２３００００
２００８年９月１５日 ２３４１５００
２００９年３月１５日 ２４５８５００
２００９年９月１５日 ２５８１５００
２０１０年３月１５日 ２７１０５００
２０１０年９月１５日 ２８４６１００
２０１１年３月１５日 ２９８８４００
２０１１年９月１５日 ３１３７８００
２０１２年３月１５日 ３２９４７００
２０１２年９月１５日 ３４５９４００
２０１３年３月１５日 ３６３２４００
２０１３年９月１５日 ３８１４０００
２０１４年３月１５日 ４００４７００
２０１４年９月１５日 ４２０４９００
２０１５年３月１５日 ４４１５２００
２０１５年９月１５日 ４６３５９００
２０１６年３月１５日 ４８６７７００
２０１６年９月１５日 ５１１１１００
２０１７年３月１５日 ５３６６７００
２０１７年９月１５日 ５６３５０００
２０１８年３月１５日 ５９１６７００
２０１８年９月１５日 ６２１２６００
２０１９年３月１５日 ６５２３２００
２０１９年９月１５日 ６８４９４００
２０２０年３月１５日 ７１９１８００
２０２０年９月１５日 ７５５１４００
２０２１年３月１５日 ７９２９０００
２０２１年９月１５日 ８３２５４００
总计ＵＳ＄ １５０００００００
附件３： 贷款资金的分配和提取
总则
１、本附件表列出由本贷款资金支付的货物、服务和其它项目的类别及每一类别贷款资金的分配（以下称“附表”）（“类别”或“类别”在此附件中指附表的类别）。
税赋
２、本项目任何当地税赋不得从帐户中提取。
亚行融资比例
３、除非亚行另行同意，本附件附表所列类别项目将按附表中所列的比例由本贷款支付。
４、根据本贷款协定附件４的有关规定，通过有效的国际竞争性招标或国际采购而授予当地供货商的合同，均应在以下基础上用本贷款资金支付。
（Ａ）如从本国供应商购买的货物系国内制造，则按货物出厂价支付１００％货款（不含任何税赋）。
（Ｂ）如从本国供应商购买的货物完全系进口，则支付合同价格的外汇部分。
当地费用
５、除非亚行另行同意，任何有关本项目的地方费用不得从贷款帐目中提取。
利息和承诺费
６、分配给类别５的是项目执行期间支付的贷款利息和承诺费。亚行有权代表借款人从贷款帐户中提款，用以向其自已支付需到期偿付的利息和承诺费。
再分配
７、尽管以上附表已规定了贷款资金的分配和提款的百分比，但是：
（Ａ）如分配给某类别的贷款资金不足以支付该类别中已经同意的各项开支，亚行可以通知借款人：
①将其它类别中亚行认为不需支付其它开支的贷款资金，再分配给该类别，以满足预计的资金缺口。②如果此再分配仍不能满足某资金缺口，就应减少用于此类别开支的提款百分比，以便此类别提款可以进一步继续，直到所有的开支支付完毕；
（Ｂ）如分配给某类别的贷款金额超过了该类别已经同意的各项开支，亚行可以通知借款人，将该类别下的多余贷款资金分配给其它类别。
追溯贷款
８、可以从贷款帐户中提取从１９９６年５月８日到生效日期间的土建、材料采购、设备、汽车和聘请咨询专家、培训等项目下发生的费用，但总额不得超过１仟５佰万美元。
附件３ 贷款资金的分配和提取表
（重庆高速公路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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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贷 款 资 金 的 分 配 和 提 取 ｜
｜ （重 庆 高 速 公 路 项 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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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 别 ｜ 亚行资金比例 ｜
｜－－－－－－－－－－－－－－－－－－－－－－－－－－－｜－－－－－－－－－｜
｜ ｜ ｜ 分 配 金 额 ｜ ｜ ｜
｜ 项 目 ｜ 编 号｜ 美 元 ｜比 例｜ 提款基础｜
｜ ｜ ｜ 类 别 次级类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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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土 建 ｜０３０１｜１１０００００００｜ ｜４１ ｜总费用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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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设 备 ｜１５０１｜８５０００００ ｜ ｜１００｜外汇费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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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咨询服务 ｜２１０１｜１６０００００ ｜ ｜１００｜外汇费用比｜
｜－－－－－－－－｜－－－－｜－－－－－－－－－｜－－－｜－－－｜－－－－－｜
｜４、能力建设、培｜２４０１｜１００００００ ｜ ｜１００｜外汇费用比｜
｜训和人员资源开发｜ ｜ ｜ ｜ ｜ ｜
｜－－－－－－－－｜－－－－｜－－－－－－－－－｜－－－｜－－－｜－－－－－｜
｜５、利息和承诺费｜６６０１｜１１９０００００ ｜ ｜ ｜应偿还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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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其 它 ｜９３０１｜１７００００００ ｜ ｜ ｜ ｜
｜－－－－－－－－｜－－－－｜－－－－－－－－－｜－－－｜－－－｜－－－－－｜
｜ 总 额 ｜ ｜１５００００００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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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偿还的贴水
根据贷款条例第３．０６（ｂ）之规定，兹对本贷款本金的任何部份提前偿还时应付贴水的百分比作如下规定：
提前偿还时间 贴水
在提前偿还日适用于未偿还的
贷款余额的利率（以每年的百分
率表示）乘以：
到期前不超过３年 ０．１２
到期前超过３年不超过６年 ０．２４
到期前超过６年不超过１１年 ０．４４
到期前超过１１年不超过１６年 ０．６４
到期前超过１６年不超过２０年 ０．８０
到期前超过２０年不超过２３年 ０．９２
超过２３年 １．００
附件４： 采购
１、除非亚行另行同意，本附件下列以下各段所指的程序将用于本贷款资金支付的货物和服务的采购中。本附件所谓“服务”一词不包括咨询服务。
２、货物和服务采购应按照１９８９年３月颁布并不断修订的《亚行贷款项目采购指南》的规定进行，该指南已提交给借款人。除了下面第５和第６段的规定外，在进行货物和服务采购时，不得对任何一个或一类供应商或承包商给予任何限制或优惠。
３、①土建工程以及机电合同预计价款相当于１千万美元或以上的，以及设备和材料供货合同相当于５０万美元或以上的，应根据采购指南第二章的规定，通过国际竞争性招标授予合同。投标前，土建工程和机电工程承包人须通过资格预审。
②凡属国际竞争招指标授予的合同，总采购通告（亚行将分期安排出版）应尽早送交亚行，在任何情况下，最晚不得迟于项目首次资格预审邀请或招标邀请发布之前９０天。此通告的形式，细节和内容应符合亚行的合理要求。只要还有某种货物和工程需通过国际竞争性招标进行采购，就须向亚行提交必要的信息，以不断更新总采购通知。
③按照《采购指南》第四章规定，凡属经国际竞争性招标授予的合同，采购活动须经亚行审查。每一份根据此程序递交亚行的资格预审和招标邀请草本应最迟在发布前４２天送抵亚行，内容应包括亚行合理要求的信息，以便亚行能安排分别发布此类邀请。
④设备和材料供货合同价少于５０万美元（不同于次要项目）的，应在采购指南第三章所描述的国际采购基础上授予。
５、在国际竞争性招标条件下，对国内投标和国外投标进行比较时，根据借款人的意见以及本附件附录的规定，对下列情况给予优惠。
①在借款人国内制造的货物，提供该类货物的投标商应向借款人和亚行证实该产品国内附加值部分至少是该产品出厂价的２０％
②根据亚行规定为合格的国内承包商进行的土建工程。
６、根据亚行可接受的程序，对包括土方、防护栏、防护网、交通标志、信号和建筑以及辅助设施且合同价少于１千万美元的土建工程合同，可在资格预审合格的承包人中，通过国内竞争招标授予合同。承包人的资格预审、选择和雇请应按亚行的批准进行。授予合同之后，应向亚行提交三份此类合同的复印件。
附件４ 附录１： 国产货物优惠
１、通过国际竞标采购的货物，根据下列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生产的货物可获优惠，只要提供货物的投标商向借款人和亚行满意地证明该产品的国际附加值部分至少为出厂价的２０％。
（１）为使用对国产货物的优惠，首先应对所有响应标书按以下三个类别划分：
Ａ：１类：投标提供的货物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制造的，并满足最低国内附加值要求。
Ｂ：２类：投标提供的其他货物是在中国制造的。
Ｃ：３类：投标提供的货物是进口货物。
（２）通过对同一类别内所有标书的比较，确定每一类别最低标。标价中，进口货物不应考虑关税和进口税，货物的销售、交货不应考虑销售税和类似的税收。
（３）将最低标相互比较，如果１类或２类的某一标是最低标，那么这将被授予合同。
（４）如上段（３）的比较结果最低标来自３类，则需进一步与１类的最低标进行比较。仅为此进一步比较为目的，应将３类中的最低标的标价上调，即在标价上增加下列两项中任一项：
ａ：对３类标提供的进口货物，应附加上非免税进口商应付的关税和其它进口税；或
ｂ：如下面（１）段提到的关税和进口税超过投标到岸价的１５％，则对这此货物标价按到岸价（ＣＩＦ）的１５％增加。
作进一步比较后，如１类标被确定为最低标，则应授予合同；如不是，则应在３类标中选出最低标授予合同。
２、申请优惠的承包商提供必要的资料，包括有关最低国内附加值资料，以证明其享受投标优惠的合法性。
３、招标文件中应清楚地表明能给予的优惠，申请优惠条件所需的资格证明资料，以及如上述评标所遵循的程序。
附件４ 附录２： 国内承包人优惠
４、通过国际竞争性招标选择土建承包人，根据下列规定，合格的国内承包人可获优惠：
（１）使用对国内承包人的优惠，首先应对所有响应标书按以下两个类别划分；
Ａ：１类，根据下面第５段规定，有资格享受优惠的合格的国内承包人的投标；及
Ｂ：２类，其它承包人的投标
（２）通过对每一类别内所有标书的比较，确定每一类别的最低标。
（３）将最低标相互比较，如１类的某标是最低标，则被授予合同。
（４）如按上面（３）段的比较结果，最低标来自２类，则需与１类的最低做进一步比较。仅为此目的，应对２类中的最低评标价格进行上调，即：增加投标价的７．５％。通过这轮比较，如１类的标被定为最低标，则选其授予合同；如２类标是最低，则选其授予合同。
５、国内承包人必须满足下列条件才能享受优惠：
（１）公司在中国注册
（２）中国公民拥有公司的多数所有权，及
（３）公司不得将工程总额的５０％以上包给国外承包人。
国内承包人和外国伙伴的合资企业只有满足下列条件，才有资格享受优惠：
（１）根据上述条件，国内一方本身已有资格享受优惠
（２）如没有外方参与，国内一方在技术上和财务上不具备完成该工程合同的能力，及：
（３）根据协议安排，国内一方至少完成工程合同造价５０％的工作量。
６、根据这些标准，申请享受优惠的承包人应提供必要的资料，包括所有权细况，作为其资格预审材料的一部分，以确定公司或企业集团是否有资格享受优惠。
７、招标文件应清楚地表明能给予的优惠，有资格享受优惠的合格公司的评定标准，以及如上述的评标所遵循的程序。
附件５： 咨询专家
１、本项目执行期间将利用咨询服务，特别是在以下方面
（１）项目管理，施工监理，合同管理，质量控制
（２）结构工程
（３）培训
（４）安置计划的执行监控
（５）环境缓和措施的执行监控
咨询专家的工作范围将由亚行和ＣＣＢ的协议确定。
２、咨询专家的选择、聘用及服务应根据本附件规定以及１９７９年４月颁布的并不断修订的《亚洲开发银行及其借款人聘用咨询专家指南》的规定进行，该指南已提供给借款人和ＣＣＢ上述１段中的（１）和（２）项目的咨询服务将由国际咨询专家提供这些国际咨询专家将按照下列程序由ＣＣＢ选择并雇用。
（１）咨询建议书邀请
咨询建议书邀请和所有相关文件应在发出前经亚行同意。为此，应向亚行送交三份建议书邀请草稿，拟邀咨询专家的名单和对建议书的评定标准及其它有关文件。建议书的递交期不得少于６０天。实际发出的邀请及其它有关文件的复印件应在发出后及时送交亚行备案。
（２）合同草本
同咨询专家拟签的合同草本应在评估建议书之前及时交送亚行审批。
（３）合同的执行
在谈判结束后，合同签订前，应向亚行提交（ａ）已谈判待批的合同；（ｂ）建议书的评价。合同签订之后，应向亚行及时提交３份已签字的合同复印件。如合同开始执行之后有任何修改建议，应提交亚行事先审批。
３、上述１段中（３）和（５）类别项目将采用有能力的国内咨询专家的服务，他们的选聘应按照亚行可接受的程序，同时根据他们从事项目的能力和经验经得亚行批准。在以收到的建议书进行评价后，与被选的咨询专家谈判之前，应向亚行提交（１）邀请的咨询专家的名单；（２）建议书的评价（同时提交一套第一等建议书）；（３）选择的理由。谈判结束后和合同签字前，应及时向亚行提交已谈判待批的合同。如合同开始执行后有任何修改建议，应提交亚行事先批准。
附件６： 项目执行和项目设施的运营
公路设计标准
１、考虑到亚行技援的公路标准（技援号２５７３－－ＰＲＣ）审查的建议和工作情况，借款人在其国家的九五计划中（１９９６－－２０００）将采取一切步骤批准和出版修正的和最新的一套公路设计标准以反应最好的国际惯例。
道路交通安全
２、借款人将确保项目中应履行以下的改进措施
（１）根据在亚行和ＣＣＢ相互同意的项目点上的适当的技术的应用，在选择地区纳入车辆称重站点；
（２）采用国际符号，中英文的标志和交通符号；
（３）乡村道路和从高速公路立交桥引出的通道的养护和恢复的综合计划的执行；
（４）与公路安全的交通工程相关的培训规则。